时晚眸光淡淡,并没有给顾承焰一个正眼。
她坐下来准备吃饭,冷不丁听见顾承焰叫她的名字。
“时晚,我们谈谈。”
“上一次没有谈够么?”时晚拿起叉子,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盘子里的牛排,声音不冷不热,“又想到新法子来羞辱我了么顾总?”
苏婷婷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:“那个……你们闲聊,我先去趟厕所。”
说完,她连忙脚底抹油开溜。
跑路的过程中,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这两人气场太吓人了,在他们身边都没办法正常呼吸了。
见苏婷婷走了,顾承焰脸上面色一紧,道:“周年庆的事……”
“你应该听到我刚才和奶奶说的,我会去的。”时晚背着身,没有回头看他。
说偶遇,时晚是不信的。
整个京市那么大,这么多地方需要顾承焰到场,他不可能和她在这么个西餐厅碰见。
要么有人盯着她,要么他跟着她。
但不论是哪一种,都挺让她觉得恶心的。
“时晚,你当真要离婚?”过了一会儿,顾承焰问。
“不然呢,顾总难道以为我一直都在跟你说笑么?”她云淡风轻地回应了他的问题。
顾承焰走到时晚的对面,一双眼睛布满了寒意,他低头,紧紧地看着时晚,道:“你为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?你以前从不会这样的。”
“你也说了,那是以前了,顾总。”时晚抬起头,淡道,“我爷爷的命是侥幸救了回来,否则,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和见死不救的间接杀人凶手继续琴瑟和鸣吧?”
“时晚,话别说得那么难听!我为了你爷爷找过舅舅……”
话音未落,就被时晚给堵住了:“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找陈博士,你心里清楚,我也明白,不用拿这套说辞来搪塞我。”
大概是因为时晚把话挑明了,顾承焰的脸上有一时间的挂不住。
他沉默了片刻,冷声道:“时晚,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么?”
心不死?
不。
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。
在他拿着爷爷的命肆无忌惮作为要挟她筹码的时候,时晚的那颗心那就已经死透了。
如今,他还妄想让一颗死透了的心重新跳动起来,想起她曾经喜欢他的那些情愫,真是可笑!
“你这条河,又臭又脏,我在里面泡了八年,好不容易出来把自己洗干净,你还想我往里爬?”时晚觉得好笑,她抬眼,讥诮地望着顾承焰。
“好。”顾承焰握紧手,转身就走,“时晚,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好好说。等上了法庭的时候,你可千万别后悔!”
“你放心,顾总。”时晚看着他的背影,站起身来,道,“只要能离开你,我万死不悔。”
等顾承焰走后过了很久,苏婷婷才从洗手间出来。
她小跑回到座位上,看到时晚的盘子里几乎没怎么动。
看来是刚才那个男人让她倒了胃口。
苏婷婷扁了扁嘴,悻悻地问:“你没事吧晚姐?”
“我没事。”时晚摇了摇头,预期听上去很平淡,“不好意思啊婷婷,好好的一顿饭被搅合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,晚姐,你千万别放心上!”苏婷婷连忙摆手,道,“我是怕你心情不好。”
时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:“我还好,至少现在,我已经好多了。”
苏婷婷有一会儿没说话,过了会儿,她小声地开口:“其实,晚姐……我见过这个人。”
“是么?”时晚微微挑眉,“他之前来过公司。”
“不是……我是说我在网上见过这个人。”苏婷婷回忆了一下,道,“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,我记得好像是哪个豪门来着……”
对于苏婷婷这种朝九晚五的牛马打工人来说,顾承焰所在的高度和她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,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,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像苏婷婷所说的这样,在网上看到过有关顾承焰的消息,仅此而已。
“他是很有钱。”时晚顺着苏婷婷的话往下说,“但他对我不好。你还会觉得有钱重要吗?”
“如果他对我不好,但是愿意给我很多钱的话,我倒是不抵触这种丧偶式婚姻的。”苏婷婷有理有据地说道。
确实。
如果心不在她身上,但是钱在,也没有让人那么难以接受。
时晚轻笑了一声,摇了摇头,道:“我赞同你的观点。”
可惜了,顾承焰这样的人,睚眦必报,锱铢必较。
别说让他给多少钱给给她了,他只想从她这里把当初给时栋梁花的医疗费全都给要回来。
“晚姐,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?”苏婷婷问。
苏婷婷二十多岁,大学毕业两年,之前一直都在时晚的组里工作,是时晚公司里的徒弟,她还很年轻,保留着对爱情和另一半的美好希冀,时晚其实不想打破她心里美好的幻想。
“什么感觉啊……”时晚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嫁给顾承焰的这五年,最后给了一个她觉得算是相对贴切的形容,“就像是跑完了很久很久的马拉松,已经一点力气也不剩下了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