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叶在脚下发出 “咔嚓” 的脆响,仿佛命运的骨节在浓雾如同被搅动的墨汁,贪婪地吞噬着四周的景物,将同伴们的身影晕染成模糊的灰影。潮湿的腐殖质气息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腥甜,那味道恰似生锈的铁钉浸泡在陈年血池里,又混杂着苔藓的霉味与腐肉的酸臭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带着砂砾的污水,熏得人胃部翻涌,喉咙发紧。
我握紧金剑,干涸的血迹在剑柄上凝结成暗红的硬块,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,仿佛每一道沟壑里都嵌着细小的玻璃渣。铠甲缝隙渗出的冷汗混着未愈伤口的血水,如冰凉的蛇一般顺着脊梁蜿蜒而下,在尾椎处汇聚成令人战栗的水洼。身旁的江浸月将冰弓横在胸前,弓弦不时发出低沉的嗡鸣,仿佛是受惊的兽类在呜咽。她的银发上挂着细碎的冰晶,在昏暗的雾气中泛着幽蓝的冷光,与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相互映衬,宛如从幽冥归来的亡魂,更添几分诡异。她睫毛上的霜花随着每一次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,折射出细碎的冷芒。
“大家小心,这雾不对劲。” 我的声音像是被塞进了棉花,沉闷地在雾气中扩散,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话音未落,四周骤然响起细密的窸窣声,如同千万只蜘蛛在啃食枯枝,又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在地面缓缓爬行,令人头皮发麻。同伴反应极快,翠色长枪如闪电般横扫而出,枪尖划破空气,发出锐利的 “咻” 声,枪杆上的翠色符文也随之亮起微光:“什么东西?!”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,脖颈处青筋暴起。
浓雾深处,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如鬼火般亮起,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。紧接着,一群身形扭曲的怪物缓缓显现 —— 它们灰绿色的皮肤布满粘稠的粘液,在雾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,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 “滋滋” 的声响;四肢细长如蜘蛛,关节却反向弯曲,行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 “咔咔” 骨响,仿佛骨骼随时都会错位断裂;口中密密麻麻的尖锐獠牙间,涎水不断滴落,接触地面的瞬间便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小坑,刺鼻的酸腐味瞬间弥漫开来,那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硫磺气息。
“是混沌污染的畸变生物!” 木杖中老者的虚影突然浮现,身形虚浮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它们没有痛觉,只知道遵从本能吞噬一切活物!” 他的虚影边缘不断闪烁,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。
江浸月银牙紧咬,率先发动攻击。冰弓在她手中连拉三下,弓弦震颤声如泣如诉,三支泛着寒光的冰箭破空而出。然而,冰箭穿透怪物身体的刹那,只留下几个透明的窟窿,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,新长出的皮肉还带着诡异的蠕动。怪物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,声波如利刃般刮擦着耳膜,震得人头晕目眩,甚至能感觉到鼻腔内微微发麻。下一刻,它们便如潮水般疯狂涌来,腥风扑面而来,裹挟着粘液的恶臭,令人窒息。
我怒吼一声,挥舞金剑迎敌。剑刃切入怪物身体时,发出 “噗嗤” 的闷响,黑色的污血如喷泉般溅在脸上,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蔓延,仿佛被泼了滚烫的毒水。金剑上黯淡的星辰纹路短暂亮起微光,灼烧着怪物的伤口,可光芒转瞬即逝,伤口处的皮肉又开始蠕动着愈合,新长出来的皮肤还泛着诡异的紫光。同伴的翠色长枪舞得虎虎生风,枪影如游龙般穿梭,挑飞一只又一只怪物的头颅。但那些断颈处立刻长出新的脑袋,甚至分裂出更多怪物,数量越打越多,令人绝望。怪物们的肢体断裂后,还会化作细小的触手,吸附在武器上,试图腐蚀我们的装备。
“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!” 江浸月大喊,她的冰弓已经被寒霜覆盖,弓弦上挂满霜花,每一次拉弓都伴随着 “咯吱咯吱” 的脆响,仿佛随时都会断裂。她的指尖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,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。我在激烈的战斗中,突然瞥见怪物们爬行过的地面,留下了淡淡的紫色痕迹,与符文石板上的纹路极为相似。“攻击它们留下的痕迹!这些怪物是被符文力量操控的!”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,声音在混战中显得格外突兀,嗓子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。
同伴心领神会,大喝一声:“青冥?破邪刺!” 翠色长枪凝聚起耀眼的光芒,枪尖的翠色符文疯狂闪烁,如同一道绿色闪电,直刺地面的紫色痕迹。刹那间,痕迹爆发出刺目的强光,周围的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,身体开始扭曲、融化,黑色的液体不断涌出,最终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水。那些污水还在不断蠕动,发出 “咕嘟咕嘟” 的声响。江浸月也迅速调整策略,冰箭射向怪物的行进路线,冻结的地面上浮现出冰蓝色的符文,与紫色痕迹相互碰撞、抵消,爆发出阵阵寒气,空气中的雾气都瞬间凝结成冰晶,纷纷扬扬地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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