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我是格瑞,凹凸大赛最冷酷的战士。
>祁奥阳,我的恋人,却在我怀中崩溃哭泣:“高三的数学题会杀了我,比烈斩更痛。”
>她手腕上的白玉铃铛碎裂,黑红长剑刺入泥土。
>系统倒计时在她眼中闪烁,我听见她绝望的低语:“格瑞,杀了我吧。”
>第一次,我选择用烈斩斩断她的恐惧。
>第二次,刀刃穿透玫瑰雨,割开她纤细的脖颈。
>第三次,我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,让烈斩的寒光吞没我们。
>“系统故障……”冰冷的机械音在血泊中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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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凸大赛,一个巨大的绞肉机,无时无刻不在榨取着参赛者的血肉与元力。血腥气,汗味,金属摩擦的尖啸,还有元力爆发后残留的臭氧焦糊味,这些气息早已浸透了登格鲁星人坚硬的骨骼,成为呼吸的一部分。我习惯了这种气味,就像习惯烈斩冰冷的重量压在肩头,习惯独自在暗影中穿行,习惯将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冰封在眼底那片深紫的寒潭之下。目的明确,手段纯粹,活下去,找到真相——这是我为自己划定的唯一轨道。
直到那个轨道被一股蛮不讲理的力量撞偏。
祁奥阳。
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,表面或许只激起涟漪,内里却搅动起深藏的暗流。她出现得毫无征兆,像一颗脱离轨道的流星,带着不属于这个残酷世界的柔软与明媚,一头砸进这片血与火的炼狱。黑檀木般的长发总是不服帖地翘起几缕,墨玉似的瞳孔里盛着一种奇异的、混合了懵懂与倔强的光。她会为了一朵开在断壁残垣下的野花驻足,会偷偷把省下的能量块喂给大赛角落脏兮兮的流窜机械猫,会穿着层层叠叠、在战斗中绝对碍事的漂亮小裙子,然后因为睡过头而手忙脚乱地冲向集合点。
她像一株误入钢铁森林的玫瑰,脆弱,却带着能刺破阴霾的、不合时宜的娇艳。
她的元力同样矛盾得令人费解。圣光织愈——一枚温润如凝脂的白玉铃铛,在她纤细的指尖摇动时,清越的铃音能编织出柔和的治愈光网,抚平最狰狞的伤口。而赤狱裁罪,那柄通体缠绕着不祥黑红纹路的长剑,一旦出鞘,剑锋所至,却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狂暴烈焰,足以将岩石熔化成沸腾的岩浆。
治愈与毁灭,在她身上共生得如此自然,如同她本人,柔软的表象下藏着惊人的坚韧。我们共同经历了太多,在生死边缘互相拖拽着爬回人间,在冰冷的废墟里分享体温,在绝境中用眼神交换无需言语的支撑。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,她黑发被汗水贴在苍白的脸颊,眼神却亮得灼人;那些短暂的休憩,她蜷在角落沉沉睡着,毫无防备的睡颜像某种易碎的珍宝,让我不得不守在旁边,用烈斩的刀锋为她隔绝外界的喧嚣与危险。不知不觉,她成了我冰封世界里唯一允许存在的暖意,一种我从未奢望、也拒绝不了的引力。
这份暖意,却在今晚,被一种更深的、更冰冷的绝望彻底冻结。
大赛的模拟夜空永远是虚假的深紫,几颗人造星辰无力地闪烁着。我循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,找到了她。不在我们临时的栖身之所,而是在那片由她元力催生、奇迹般盛开在荒芜赛场边缘的小小玫瑰园。浓郁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,几乎要盖过硝烟的味道,此刻却只让人觉得窒息。
她蜷缩在开得最盛的那丛黑玫瑰旁,像一片被狂风撕扯后坠落的叶子。墨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泥土和花瓣上,那身她格外珍爱的、点缀着蕾丝的黑色哥特式裙装,此刻沾满了尘土和揉碎的花瓣汁液,暗红的痕迹如同干涸的血泪。她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,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声从埋着的臂弯里断断续续地逸出,像受伤小兽濒死的哀鸣,一下下刮擦着我的耳膜。
我的脚步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凝滞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,挤压着胸腔。一种陌生的、尖锐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——不是对敌的警惕,而是一种更深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恐慌。我从未见过她这样。即使在面对鬼天盟的围攻,元力几近枯竭时,她的眼神也从未彻底熄灭过那簇小小的火焰。
“阳?”
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像砂纸摩擦过岩石。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单膝跪在了她身边。
她猛地一颤,像受惊的兔子,却没有抬头。呜咽声卡在喉咙里,变成更加压抑的、濒临崩溃的抽气。她的右手死死攥着什么东西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。视线下移,我的心跳骤然漏掉一拍,随即被冰冷的铁钳狠狠攥紧。
是她那枚从不离身的元力武器——圣光织愈。那枚总是流淌着温润光泽、象征着她治愈之力的白玉铃铛,此刻却布满蛛网般狰狞的裂痕。一道深深的、几乎将它一分为二的裂口横贯铃身,边缘锐利。暗红的、属于她自己的鲜血,正从那些裂口和她的指缝间不断渗出,一滴一滴,沉重地砸在身下深色的泥土里,也砸在我的神经上。那温热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液体,在虚假的星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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