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希文干脆叫来管家等人在旁听讲,又叫人记录,免得以后还有人来问。
“这是表格,我们把需要记录的东西,依次写进表头处,比如客户、地址、送货时间等......”
花了足足两刻钟才算讲清楚。
阿拉伯数字则写了一张对照表,让大家熟记之后便可以快速念出数字。
兴致来了,又以阿拉伯数字演示了一番四则运算,简单的方程。
“真是神奇!这个表格一目了然,比朝廷的记账之法还好用。
尤其是这阿拉伯数字,简单明了,简直是术数之神技。
若把此物献给父亲。”
赵构说到此处,忽然顿住了。
或许献上去,也是枉然,只得一句“不学无术”。
范希文知赵构的心思。
“知道你孝顺,不过这种东西,你只要敢献上去,说不定几日后就被贬为庶民。”
赵构不明就里,这两样小玩意能让一个亲王被贬为庶民?
“范兄,不想让我献上去就直说,拿这些话来吓我。”
范希文恨铁不成钢,这厮怎么就间歇性发挥想象呢?
“这两样拿来查账好不好用?”
赵构终于明白,范希文为何会说那样的话。
历朝历代,朝廷的账都是个无底洞,并非全因贪腐,而是由于过于复杂的计算与统计手段。
比如《宋史·食货志》记录:至道三年,收“谷二千一百七十一万七千余硕,钱...丝线...绵...”
从记录可见,由于数字巨大,以汉字替代后很难分辩。
而条目种类太多,所记极为复杂,且总计单位不统一。
整个账本犹如天书。
在县一级还算简单,到了州、府、军一级,统计就开始异常困难,所谓查账更是难上加难。
如果用了表格统计,加上阿拉伯数字和配套的运算法,那么账目就会十分明显。
也因此,许多可以操作的节点,再做假账就不太好操作。
“献上此等利器,无异于斩人吼颈。”
范希文竖起大拇哥。
“孺子可教矣!正是这个道理。以你的斤两,能敌过朝廷诸公吗?”
赵构苦笑。
“我?就是父亲也不能一意孤行。”
一场商业和学术交流,最后以扫兴收场。
不过范先生的大才,这一刻更加具体。
单凭今夜这一手,说他拥有祸国殃民的本事,估计也不为过。
又是一个黄沙弥漫的清晨。
范宅迎来了开府后最为忙碌的一天。
所有念七队员都被召回,唯一要务不是操练和出勤,而是送煤炭粑和小炭炉。
“先生,发财了!”
得益于修容娘娘、康王、叶峰等人的努力,共计送出了炭炉一百余个,煤球一万余。
共计得钱近二百贯,都是现付。
另外,大姐们带回去的小炭炉起到了广告作用,居然来了二十多个散客,再得钱二三十贯。
仅首日所赚银钱,差不多就能让这生意回本,何其恐怖。
之前说范先生能点石成金,一点也不为过。
“闹锤子!进门去说!”
范希文黑着脸在门口训斥。
这些不知趣的夯货,知道低调的原则。
院内,聚满了人,包括做工的姐姐们也来到此处。
范希文拿了几张纸,裹成一个简易话筒,站在高处讲话。
“各位,今日开张大吉,公司共收了银钱二百贯!”
下方人一阵激动,只要生意好,姐姐们就有活干。
而念七队员巴不得先生和王爷赚得盆满钵满,这样他们的待遇更好。
“先生,只一日一百贯,一月都能稳赚三千贯,一季就可成万贯家财!”
万贯之数,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天文数字,不吃不喝也需要一百多年才能存够。
而今在范先生手里,仅三月而已。
况且这还是头一遭。
往后只会越来越厉害,日进斗金就要被在场人见证。
“我们才刚开始,往后只会越来越好!
我不敢保证让所有人都能成万贯之户,但大家往后必定衣食无忧!”
这是范希文为了鼓舞人心才说的话。
但有为觉得,自家七爷从不随便许下宏愿。
如今的有为已经有了上千贯的身家,这就是七爷发愿博来的。
“先生当世财神,受我一拜!”
众人居然直接作揖,令范希文哭笑不得。
这并不夸张。
对于下面的人而言,虽然如矾楼那般的商业巨物很多,一日赚百贯算不得什么。
但小炭炉和煤球是什么东西,他们比谁都懂。
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简单的推广而已,未来的公司钱途如何,根本不用去计算。
可以说,范希文用了最少的成本、最简单的办法,却找到了一条远超矾楼的挣钱之道。
这样的人不是财神是什么?
“虽然我很喜欢这个称呼,但不希望大家这么叫,我还想多活些年。”
崔氏却说。
“怎么会呢,老板只应当被万人敬仰,别人拜你还来不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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